|
|
|
匯率調整更可能采取擴大浮動區(qū)間方式
陶冬是瑞士信貸第一波士頓的董事總經理和亞洲首席分析師,近期的“2008年中國外匯儲備將達1萬億美元”就是出自他的預測。就當前的宏觀經濟調控和人民幣匯率政策調整,以及如何消除不斷激烈的貿易摩擦對人民幣帶來的壓力等問題,本報記者近日專訪了陶冬。 《第一財經日報》:4月份的消費物價指數(CPI)已經降到18個月來最低點1.8%,但同時固定資產投資和生產者物價指數(PPI)卻居高不下,這個問題你怎么看,中國經濟已經軟著陸了嗎?
陶冬:我的分析是還沒有著陸,只能說硬著陸的風險逐步在降低。CPI出現月度波動是正常的,但通貨膨脹因素并未消失,煤電油運等基礎設施瓶頸,上游加價向下游傳導,效果也逐步顯現出來。
無論上半年通脹率如何波動,即便最終數字出來達到5%左右,央行也不會加息,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長幅度略有放緩,但幾乎完全是由去年第一季度極高的基數造成的。
近月的出口熱、進口冷帶來貿易順差急增,今年第一季度貿易順差為166億美元,而去年第一季度為84億美元逆差,這也拉動了增長速度。簡單說,中國經濟出現了重新加速,貿易一馬當先而投資也壓不下來。
我個人的判斷是,下半年應該還會有調控的措施出臺,以糾正當前經濟運行中不平衡的部分,比如電力、運輸等瓶頸,近期政府政策仍以擠壓房地產泡沫為主,在沒有進一步經濟過熱的訊號之前,加息和其他進一步調控措施,短期內不會出臺。
《第一財經日報》:目前貨幣政策的執(zhí)行難度在哪里?
陶冬:中國目前的利率和匯率政策在執(zhí)行中都有一些挑戰(zhàn),但當前最大的挑戰(zhàn)是匯率。這是歷史因素造成的,但現在又加入了國際壓力的因素,在這樣的背景下,決策者在考慮匯率政策時,頭緒也就更多,比調整利率的難度大得多。
隨之而來的問題則是,匯率政策對利率政策帶來了壓力,大量熱錢涌入,加大央行利用貨幣政策進行調控的難度,F在的局面是,匯率“牽一發(fā)而動全身”,而這個“全身”還包括其他經濟體。
《第一財經日報》:如果你來做一個選擇題,人民幣匯率政策變動的幾種可能性:1.一次性重估;2.擴大浮動區(qū)間;3.改盯一攬子貨幣;4.分段多次或持續(xù)升值;5.以上多個手段同時運用。你的預計是什么?
陶冬:我們認為人民幣匯率很可能采取擴大浮動區(qū)間的方式,但不排除由掛鉤美元改為盯住一攬子貨幣的可能性。從經濟學角度而言,盯住一攬子貨幣是最有效的手段,但實施起來難度也最大。從貨幣選擇到每種貨幣的權重等技術性問題比較棘手。尤其在時機比較倉促的情況下,不得不考慮技術層面的難度。
而如果加大匯率浮動區(qū)間,也會加大監(jiān)控難度,包括國家監(jiān)控,也包括企業(yè)內部監(jiān)控等。這方面的監(jiān)控是為了避免企業(yè)或國家在資產與借貸之間出現外匯幣種及期限上的錯配。這方面的工作還需加大力度。
《第一財經日報》:如何看待當前貿易方面給人民幣匯率帶來的壓力?
陶冬:如果單純看中國自己的貿易平衡,沒有多大問題。但是如果將中美之間的貿易順差聯(lián)系在一起,則會受到美國方面巨大的壓力。同時仔細分析,中國在很多產品的出口已經占到世界領先地位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這會讓其他國家和地區(qū)同中國埋下貿易問題上的隱患。
《第一財經日報》:有人認為,中國的匯率政策不妨采取類似新加坡、印度那樣的干預浮動(dirtyfloat),你怎么看?
陶冬:貨幣政策選擇是一個國家的主權問題,單就貨幣政策而言,很難說一個好,另一個不好。中國在1994年匯率政策改革后所施行的“有管理的浮動匯率制”,實際也是一種干預浮動。
這種形式的匯率政策,容易得到國際社會的認可,但是歸根到底,現在的貿易糾紛、世界貿易失衡,主要原因還是歐美經濟增長乏力。中國經濟的迅速崛起,讓有些國家感受到了壓力。
再有,由于中國目前的資本項目還是受到管制,外匯交易絕大部分來自貿易需求,而在國際外匯交易中,貿易關聯(lián)交易不到總交易量的10%。加上目前缺少人民幣兌外幣的衍生品對沖避險工具,無法滿足市場上風險規(guī)避、套期保值的需要,外匯市場還需要加快發(fā)展速度。
|
|
|
|
|